墨雪

别看了,这儿都是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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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恭越】联姻 · 十四

    琴川街头热闹非凡,陵越慢步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觉得仍有些宿醉后隐隐的头痛,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。

    想到昨日发生的事,陵越禁不住轻叹一口气。

    着实是太丢人了。

     

    说好的请人吃饭,结果自己一杯酒就倒了不说,还要麻烦人家照料,连饭钱和住宿钱都是欧阳少恭付的。

    陵越要把钱给他,少恭一句“早已忘了多少银钱,下次你再请便好”就将他搪塞了过去。

    做东做到他这份上,也是没谁了。

     

    更何况酒后的事,他完全什么都不记得。但人醉酒后常会丑态百出,陵越行走江湖也是见过几个醉鬼的,一想到自己是满地打滚或是放声高歌的模样,陵越又觉得太阳穴开始突突地疼。他也曾颇为忐忑地问过少恭自己酒后是否有出格的行为,欧阳少恭只微笑着说他醉后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做,只沉沉睡去了。可是陵越看着他含笑的眼睛,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
     

    陵越又轻叹一声。罢了,何必深究。

     

    街边的小贩在热情地招揽生意,陵越慢慢地走着,边走边看有什么好物件,好买了赠与少恭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陵越回来的时候,欧阳少恭正在庭院中翻晒草药。陵越看着他俯身细细翻检,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半干的草叶,不时又拿起一枝草药轻嗅,便想起今晨他送来的一碗醒酒汤,觉得他真是最温柔细心之人。

    心中只是起了这个念头,手上的锦盒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烫手起来。

     

    莫名的情绪让他无端地觉得慌乱,原本只是为了表达谢意的礼物,此刻好像被赋予了什么特殊的意义。

    陵越迟疑着,在心中暗自忖度是不是下次再送,欧阳少恭却转过身来微笑着与他打招呼:“回来了?”

    陵越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,答道:“嗯。”感受到少恭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,陵越知道避无可避,略显僵硬地将手伸出去:“昨晚麻烦你照料,小小礼物,不成敬意。”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微微挑眉,接过那锦盒打开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。

    在一般人眼中算得上上好的玉质,正常情况下根本入不了他眼的玉质。

     

    深沉的黑眸中闪耀着真切的喜悦,欧阳少恭看着陵越微红的耳尖勾起唇角,将那玉拿出来递给他:“既是你送我的,便替我系上吧。”

    陵越微微一怔,随即从他手中接过:“好……”

     

    陵越低头将玉佩系在欧阳少恭的腰带上,欧阳少恭看着他低垂的长睫,心中的满足和欣喜几乎要溢出来。

    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。匪报也,永以为好也。

     

    匪报也,

    永以为好也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没有离开,陵越将那明黄色的流苏打理好,道一声好了便抓起放在桌上的另一个锦盒,打算快速逃离。

    谁知那人又出声道:“你可还买了些什么?”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满心期待地看着那个一模一样的锦盒,心道:难道是一对?

     

    陵越却突然坦荡起来,莫名的不安也烟消云散。他将那锦盒打开给少恭看,里面赫然也是一块玉佩,除了花纹玉色略有差别,与他的那块雕刻做工都如出一辙。

    欧阳少恭还来不及欣喜,陵越便说道:“这个是送与屠苏的,我每次下山,都会给他带些东西回去。”

    欧阳少恭:“……”

     

    看着欧阳少恭的脸色,陵越有些不好意思。他原来是不打算给他们两人买一样的,但那玉器店老板说第二件半价,陵越便心动了。

    他想着屠苏常年在天墉城,与少恭大约没有见面的机会,因此二人用一样的东西应该也不会有大碍。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收敛了脸上的神色,似是不经意地将那块玉佩拿在手中把玩,说道:“你对师弟关爱备至,真是一位好——哎呀!”

    随着他一声惊呼,玉佩突然从他手中滑落跌到坚硬的青石板上,随着一声脆响瞬间碎成好几块。

     

    陵越明显一愣,立马蹲下身去将碎玉拾在手中,满目痛惜。

    欧阳少恭也满怀歉意地蹲下身来:“真是抱歉,都怪我,是我太不小心了。不如这样,我与你一起再去挑挑,看看还有什么能送与你师弟的可好?”

    陵越将那碎玉一块块拾起来,说道:“无妨,你也是无意的。玉石之物,也是讲缘分的,大约是它与屠苏无缘。”

    欧阳少恭还执意要赔他,可陵越怎好意思再拿他的钱,再三推辞了。

     

    “不小心”摔坏陵越要送给的屠苏的玉佩后,欧阳少恭觉得简直身心舒畅。只是大半个下午他就没见陵越人影,问了下人才知道他已在厨房忙到现在了。

    欧阳少恭看到陵越的时候他正在和面,他卷起的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,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,称着雪白的面团真是赏心悦目。

    欧阳少恭便走上前去,看了看旁边的好几盘奇形怪状乌漆抹黑的物什,问道:“在做什么?”

    陵越擦了擦额前的细汗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:“做月饼呢。过两天就中秋了,屠苏吃到这个一定高兴。不过我不太会做,幸好有王婶教,我以前只会做鸡丝粥罢了。”

    欧阳少恭微不可查地眯起眼:“你要走?”

    陵越点点头:“我下山也有一段时间了,屠苏犯错受了罚,我想尽早回去看看,陪他过个中秋,免得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。”

    欧阳少恭:“ ……”

     

    你怎么不想着我也一个人孤孤单单的?

     

    “差不多了”,陵越长吁一口气,把手中的面团放在案板上,“希望这次能成功。”他说着转过头来看向欧阳少恭:“我买了桂花豆沙馅,不知道少恭可还喜欢?”

    欧阳少恭一愣:“还有我的份?”

    陵越微笑:“那是自然。”

    心中的不平瞬间被抚慰了一些,欧阳少恭扬起嘴角:“你做的,当然喜欢。”

    陵越浑然不觉他话中的深意,应道:“那就好。”

     

    陵越将手中的一小个面团揉成碗状,将红豆沙放进去刚要包起来,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,拿筷子蘸了点豆沙送入口中,说道:“一直都忘了尝,这次也差点忘了。”

    他品了品皱起眉,对欧阳少恭说道:“似乎不够甜……少恭要不要也尝尝?”

    欧阳少恭眸光含笑:“好。”

    他说着倾身凑近陵越,拿指尖轻轻蹭过他唇上留下的一点的豆沙,随即将指尖含入口中,认真地品尝后轻笑道:“非常甜啊。”

     

    唇瓣上轻柔的触感转瞬即逝,却留下入骨的酥麻。无形中对方的指尖似乎还留在自己的唇瓣上摩挲,陵越当时就愣在了原地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
    欧阳少恭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,泰然自若地在厨房的桌子旁坐下来:“你方才说,你不会做菜,但是会做鸡丝粥?”

    陵越瞬间回神,随即觉得脸上像烫烧起来一样,赶紧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做着月饼掩饰,答道:“是……是啊。”

    欧阳少恭指尖轻轻敲着桌面:“只会做这样菜,大抵是有什么渊源了?”

     

    陵越强行稳住心神:“也……也算不上什么渊源。不过是屠苏幼时刚入天墉城的时候,还不习惯吃那里的饭菜,吵闹着吃肉,我便下山偷偷去农家买了鸡来,做鸡丝粥与他吃”,回忆渐渐用上来,陵越脸上也有了些浅浅的笑意,“为此我还被师尊责罚了呢。”

     

    欧阳少恭不悦地眯起眼。

    他就知道。

     

    随即他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:“我倒是从未尝过,要是有朝一日能吃到就好了。”

    陵越环顾了应有尽有的厨房一周:“这个倒是不难,材料这里都有,少恭若是想吃,现下便可以做的。”

    欧阳少恭从善如流地答道: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
     

    将做好的月饼放上蒸架,陵越洗净了手,取来鸡肉与青菜,与少恭做鸡丝粥。

     

    炉灶中的柴火不紧不慢地烧着,时不时传来毕毕剥剥的声响,升腾的朦胧雾气中欧阳少恭看着陵越专注的眼神,看着他迎着夕阳的余晖为自己洗手作羹汤,忽然生出柴米油盐一世夫妻的错觉。

    若是能这样一世,他也别无所求了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热腾腾的鸡丝粥端到自己面前,欧阳少恭拿起勺子轻尝一口,鲜鲜香香暖暖柔柔,教他整个人都熨帖起来。

    陵越颇为期待地问他:“可还好吃吗?”

    欧阳少恭微笑着点点头:“很好吃。”

     

    随即他哼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
    屠苏,你可真是好福气呀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是夜。

    欧阳少恭看着自己手腕上缠着的小黑蛇,说道:“越儿要走,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    小黑蛇吐了吐蛇信,乖顺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,溜进夜色中没了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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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这次更新量可还诚意?

     

    恭越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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